倾歌歌歌歌歌歌

01

苏沐秋最近经常做梦。

梦很短，但却像是很漫长，很沉重。

梦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小桥流水，没有亭台楼阁，没有荣耀和嘉世俱乐部火红的枫叶队徽。

只有一个少年。

少年他穿着淘宝爆款的T恤，修长白皙的双腿从地毯上便宜卖的大裤衩底下伸出，脚趾圆润，足踝纤细，踩着双夹板拖鞋。可是半揣在兜里的手却是骨节分明，漂亮得晃眼，与一身廉价的衣衫全然不同。

少年的眼睛里含着笑意，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明亮得让人心悸。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你时，柔软的黑发贴着额头，脸颊没什么血色，让人仿佛连呼吸都停滞。

他朝苏沐秋伸出手。

“这里是哪儿？我们刚刚进来的门呢？等等，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哦！我记得你好像是那个什么……嘉世的老板娘，陈果是吧？为什么你也在？还有为什么王杰希这家伙也在？为什么……”

“少天，你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喻文州的嗓音清冽如水，一如他素来冷静沉稳如千年寒冰般的性情，非常具有让人清醒的效力。

再加上，还有一只把话说成了机关枪子弹的话痨黄烦烦。

苏沐秋睁开眼，嘲讽张嘴就来：“黄烦烦，本来我觉得，这世界上除了文州谁也受不了你，没想到你去世邀赛上走了一遭，竟然又变得更加话痨了啊，难怪连文州都要嫌弃你。”

“靠靠靠靠靠！老苏你别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啊！我跟你讲老韩可是也在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会被聚在这里，但是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抗争苏沐秋大魔王了……”

黄少天的废话被苏沐秋直接全部无视。他扭头仔细打量起了所处的环境，这才发现，黄烦烦虽然废话很多，但这种非「谁更心脏」比赛的情况下，还是不会随便说谎的。

除了两个生面孔，苏沐橙、苏沐秋、张佳乐、肖时钦等，都是国家队的成员，再加陈果、邱非、乔一帆、韩文清和楼冠宁，都是熟人。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巨大的会客厅里，头顶是豪华碎钻吊灯，眼前是摆满各种茶点和饮品的茶几，以及一张围绕着茶几、只留出一部分缺口供人出行，看起来巨大而柔软的沙发。

沙发上放了许多只各具特色的抱枕、靠枕。正中摆着一只遥控器。苏沐秋踩过红木地板，拿起遥控器，抬头望见一块巨大的幕布，和摆设在茶几前的一只投影仪。

投影幕布上显示出了一行字「你们好～我是0529号cp助攻系统♡♥(。´▽`。)♥♡」

众人：“？？？！”

「这次把你们带到这里来，是想让你们一起阅读一本书(●･◡･●)ﾉ♥」

屏幕滚动着，自称0529号cp助攻系统的不明生物一边卖萌，一边向他们做着说明。

「这本书全1700多章，总共有实体书18册，番外一册，未收录的台版番外三个。全部～都需要大家读完哦！(￣y▽￣)~*捂嘴偷笑」

「书的名字叫做《全职高手》，而番外的书名是《巅峰荣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故事，而且和你们最喜欢的荣耀相关，所以一定要好好读啊！┑(￣Д ￣)┍不然就不能离开哦。」

「顺便告诉你们，从这个空间里离开后，你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时间是不会变化的！在这栋别墅内，你们可以随意活动，有什么东西不够用也可以随时向系统申请。只要对你们的手环口述就可以啦╰(*´︶`*)╯」

「读书的过程中，也可能会有新的人物加进来哦～敬请期待o(＊＾▽＾＊)o♪」

众人面面相觑。

在系统卖完萌后，大家都有种不真实感。然而没等人开口打破沉默，沙发正中又出现了一只银灰色的平板电脑。

“用这个读吗？”

苏沐秋拿起平板，有点儿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感觉有点像……那什么，阅读体？”

苏沐秋有些不确定，毕竟他只是被迫地被妹妹塞了一些相关的知识，其实根本不混圈。但有这一句话，就足够妹子们凑在一起了。

“说起来真的挺像啊，同人圈里的阅读体。”苏沐橙双眼亮晶晶的，一看就十分激动。

“嗯嗯！不过苏沐秋怎么知道这些？沐沐你告诉的？”陈果满眼的好奇。倒是楚云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毕竟老苏是个妹控嘛，就算哪天他说自己是个同人文手我也不会太吃惊的。不过，《全职高手》这个名字，还跟荣耀有关，不是粉丝写的老苏的同人吧？毕竟要说全职业精通的话，也只有老苏了吧。”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

苏沐秋扯了扯嘴角，在黄少天暴走的前一秒开始转移话题：“不过，先不说这本书的事……我有预感，这次我们大概要一起生活很长时间了，所以——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那边的两位先生。”

一直没有出声的两人骤然受到瞩目，反应是截然不同的。穿着便装模样清秀的青年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十分激动：“我、我叫许博远，是荣耀玩家，蓝、蓝溪阁的职业玩家，那个，大号是蓝桥春雪……”

“阿拉，小蓝河吗？”苏沐橙诧异地摸了摸嘴唇：“我听说过你哦，被哥哥坑得很惨，你的小号绝色现在还在嘉王朝当保姆吗？”

“绝色的账号已经被收缴了哦，苏队。”喻文州礼貌而不失温和地笑着。

“文州真小气啊，嘉世的公会层缺管理人员，陈夜辉都已经快死在岗位里了。为了嘉世不落下虐待员工的罪名，偶尔让小蓝帮个忙也不行吗？那个小蓝啊，不如拿你个蓝桥春雪的号来我们嘉世吧？”

身为时时刻刻为战队着想的联盟好队长，苏沐秋半开玩笑地说着。黄少天立马上前护住自家的崽：

“喂喂老苏你简直丧心病狂了好吗？！连我们小蓝都想挖你们嘉世到底是多缺人啊？要不然你们来我们大蓝雨吧？诶也不行啊，我们蓝雨有队长一个人心脏就够了，不需要再添一个玩战术的……”

在场熟悉黄少天性格的职业选手们纷纷无视了聒噪的黄少。也就只有身为黄少天粉丝的许博远和没练就这能力的陈果勉强在听着。苏沐秋走到另一人跟前，伸出手：“你好，我是苏沐秋。荣耀职业联盟嘉世战队的……”

“我知道。”叶秋微笑着与他握了握手：“叶氏集团董事长叶秋，你好。”

叶秋啊……

看着那张莫名有些眼熟的俊脸，苏沐秋有点儿恍惚，面上却是仍然维持着礼貌的笑容。

就像商业化已是荣耀职业联盟难以摆脱的趋势，职业性的笑容已是战队的队长们几乎要贴在脸上了的面具。

大家一致忽略了黄少天的碎碎念，一个一个地与叶秋握手问好。仿佛没有人听出这位状似谦和礼貌的青年，其实就是职业联盟幕后最大的投资商。

叶秋这个名字，在联盟内部管理层是相当有名气的。不说他看似低调，实际上无比高大上的家庭背景，光是他自己一手创立的叶氏集团，就已经是非常庞大的企业了。

叶氏集团主要涉猎的是各种竞技行业相关的生意，所以与荣耀联盟产生交集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唯独会对他产生疑惑的，只有苏沐秋一个人而已。

「在场的都是熟人，仅有的两位也已经介绍完毕，那么大家就开始来读书吧！☆彡▽`)ノ」

众人轮番与苏沐秋握过手后，系统刻意卖萌的声音便又再度于屋内响起。他们各自找准位置落座，苏沐秋率先捧起那只平板电脑。

“全职高手，作者：蝴蝶蓝。”

苏沐秋顿了一顿，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着：「chapter 001 被驱逐的高手。」

「咔咔咔，嗒嗒……

一双灵巧的手飞舞着操纵着鼠标与键盘，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是一首轻快的乐章。屏幕中漫天的光华闪过，对手扬着血花倒了下去。

“呵呵。”叶秋笑了笑，抬手取下衔在嘴角的烟头。银白的烟灰已经结成了长长一串，在叶秋挥舞着鼠标敲打着键盘展开操作的过程中却没有被震落分毫。摘下的烟头很快被掐灭在桌上一个形状古怪的烟灰缸里，叶秋的手飞快地回到了键盘上，正准备对对手说点什么，房门却咣的一声被推开了。

叶秋没有回头，像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一样，只是问了一句：“来了？”

“来了。”苏沐橙的回答也同样简单。」

苏沐秋抬起头，此时会客厅内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了苏沐橙和叶秋二人身上。

叶秋表情十分平淡，俊脸只是眉头轻轻一挑，好似有些讶异。他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笔挺的西装勾勒出修长身形，从头到脚，都流露出刻入骨子里的优雅从容。

“看来这的确是描写在场诸位的文章。女主角应该是苏小姐，至于这位「叶秋」……”他耸耸肩：“或许是重名？毕竟叶秋这个名字还是挺常见的。”

“啊，应该就是这样吧。”即便话多如黄少天，面对这位身份气场明显与在场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公子哥，也是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这么说，这本叫《全职高手》的小说，就是那个叫蝴蝶什么的作者，用自己的真名和苏妹子YY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喻文州摇头否认了黄少天的猜想：“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我赞成。”张新杰抬起头，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只水笔和一个笔记本：“如果这只是一场故弄玄虚的绑架，没必要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你们刚刚说话的时候，我和王队检查过了，这是一栋别墅，共三层楼，各式各样的用具、食材等几乎应有尽有。但是找不到任何窗户和门。”

肖时钦跟紧队伍：“刚刚那个什么系统说让我们来这里读书，按照小戴跟我科普的那些知识，应该是读完才可以离开。”

“如果这么多人聚在一块，真的只是为了读一本粉丝根据战队的现况什么的YY出来的同人小说，那也太无聊了。”

苏沐秋说着，拍了拍身旁苏沐橙的肩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投一票赞成票。”

“真不愧是联盟著名的几个心脏。”

方锐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给自家队长留面子。说完还转头去看乔一帆和邱非，企图多拉几个人下水：“一帆，邱非，你们说是吧？”

对于嘉世各种不靠谱的队内气氛，两人早已习以为常，讪笑了两声，权当没听见。方锐也不生气，厚颜无耻地表示：“老苏你看，连邱非和一帆都同意了。”

苏沐秋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倒是孙翔一脸状况外：“啊？他们哪有答应？”

张佳乐立即接话：“看看，连孙翔都说了，猥琐方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连翔翔都帮老苏怼你。”

“那个，李轩前辈。”因为自己在众人当中辈分较小而一直没说话的楼冠宁忍不住了：“嘉世……一直这样吗？”

李轩摆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沉痛地摇了摇头：“一直这样，习惯就好。”

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啊……默默看着众人互怼的吃瓜群众许博远、陈果、叶秋等人在心底暗暗摇头。这时，系统发话了。

「如你们所想，聚集这么多人在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让你们读什么粉丝YY的小说。那样就太没意思了不是嘛～利用一点一点搜集出的线索，一步一步地推理，不是更好玩嘛？」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喻文州微笑着摩挲着手里的笔杆：“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就算从这里出去后时间不会有变化，但我们的心情，不可能毫无变化吧？”

肖时钦眼珠转了转，立刻会意：“所以，至少告诉我们读这本书的理由。”

「原来如此～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书中的“叶秋”一直是独自承担下了一切，所以所有喜欢着他的人，都希望能够有人陪在他的身边。」

系统欢快的萝莉音骤然温柔了下来，语气平缓。苏沐秋不知怎的，心头微微颤抖，于是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你之前说，或许会有人来跟我们一起念。那么……叶秋呢？书里的这个叶秋，也可以来到这儿与我们一起读这本书吗？”

「诶，这么心急的吗？唔……我就不告诉你们什么时候让他出来，自己猜去吧(´｡• ᵕ •｡`) ♡」

“……”苏沐秋无语：“算了，我们还是继续读吧。说不定很快他就自己跑出来了。”

“不过，老苏你对这本书的这个「叶秋」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因为苏妹子吗？”

黄少天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沐秋的反常。苏沐橙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哥哥的确有点儿太关注这个「叶秋」了吧？虽然这本书里出现了我的名字，但也许我并不是女主角啊。”

苏沐秋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继续读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少年看不清五官，只是那双看似波澜不惊的眼里，其下波澜万丈，汹涌澎湃，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只是一个梦而已。

「……

战绩排行：嘉世战队总排名第十九位，倒数第二。

对于曾经创造过联赛三连霸的王牌战队，这个成绩分外刺眼，此时明晃晃地挂在墙上，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众人。

……

“叶秋，俱乐部已经决定，由新转会来的孙翔来接替你的队长职务，‘一叶之秋’今后也由孙翔来操控。”俱乐部经理看到叶秋进来，立刻回头说道。没有事先的沟通，没有委婉的表达，一见到他便是如此开门见山的冰冷通知，无情得就像是甩开一团用过的手纸。

……

“叶秋，把一叶之秋的账号卡交给孙翔吧！”俱乐部经理说道。」

“看来这本书的确是根据我们所处的现实情况改编的。”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喻文州，他嗓音清冽，语调平淡，不经意间便让几乎在暴走边缘的孙翔勉强平复了怒火。

“先来整理整理吧。刚刚念的内容里说「本赛季」。孙翔出道是在第七赛季，中途转会的话，不可能是刚出道的那个赛季就转了，所以开场是第八赛季中段。而叶秋，他使用的账号卡是有斗神之称的战斗法师一叶之秋。”

张新杰说罢，水笔在笔记本上划下句号。

“地点是嘉世，剧情设定是叶秋，这个曾经用战斗法师打出斗神称号的老将，或因状态下滑被队伍抛弃。”

肖时钦顿了顿：“不过按照文中的描述，书里的嘉世对他们这位曾经建立过三冠王朝的老队长态度可是相当差啊。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按照网文的套路，应该是类似「惨遭背叛抛弃后发誓从头再来，于是一路打怪升级泡妹子，复仇之后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情发展吧。”

苏沐秋挑挑眉，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此时看着书里的叶秋，心中毫无波澜，还很自然地调戏起了孙翔：“可怜翔哥在这本书里似乎就成了反派。啧啧，作者是你的黑粉吧？”

没等孙翔炸毛，苏沐秋的目光落到了平板上潇洒的黑色字体上：“我继续了。”

啊啊，好像苏沐秋一开始读书，就自动进入了静音模式一样，大家都说不出话了呢。

憋了一肚子话的黄少天郁闷地摸了摸嘴。

「……

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一叶之秋那张银白的账号卡被递到了孙翔面前。

……

“到手了！”接住账号卡的一瞬，孙翔一阵激动，结果却从卡片上感到了一丝抗力。

孙翔感觉到了叶秋的不舍，傲然一笑说：“放手吧叶哥。看看你的手，居然抖成了这个样子。这样的一双手又怎么能发挥出斗神的实力呢？还是我来吧！我会让斗神的名号再度响彻整个荣耀的。你？退休啦！”

这话刚完，孙翔就见到叶秋那一直满不在乎，只在交出一叶之秋时有些不舍的眼中突地闪过一丝锐色，他骇然发现，叶秋那微微颤抖的双手，突然间就稳稳地停住了。

“你喜欢这个游戏吗？”叶秋忽然直视着孙翔问道。

“什么？”孙翔愕然。

“如果喜欢，就把这一切当作是荣耀，而不是炫耀。”

……

叶秋停步，微微侧了侧头，听到经理在他身后说道：“目前俱乐部暂时没有合适的比赛账号给你，你就先在队里担当陪练吧！”

陪练……一个在联盟中创造过王朝，拿尽所有个人荣誉的高手，此时竟然沦落到要当陪练。

……

“不要冲动啊！”苏沐橙连忙冲了过来阻拦。联盟有联盟的规定，合约期间除特殊原因，任何主动提出解约的一方都需要支付违约金，叶秋目前和嘉世还有一年半的合约，如果强行要求解约，损失会很大。但对于苏沐橙来说，她更怕的是叶秋的离开。

……

“不错，这是我的选择。”叶秋说。荣耀职业联盟如今进行得是如火如荼，各路赞助商是层出不穷。联盟中的明星高手那自然是接广告、做代言的抢手人物。叶秋作为最顶尖的选手，却一直拒绝任何广告和代言，甚至连各类采访、新闻发布会都拒绝参加，他就像个保守传统的网民，小心翼翼地在虚拟世界里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

……

“直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叶秋问。

“爽快，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宣布退役。”经理说。

……

“没什么。”叶秋转过了头，这边经理早已将几份文书递了过来。叶秋接过来一看，笑了笑。对方还真是早有准备啊！这样想着，叶秋又飞快落笔，签上了名字。

……

“你不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你没经历过。在联盟初期，职业选手可没现在这么风光，大家都是勉强糊口，绝大部分人都是兼职。在那个时代被刷下来的人可是很惨的，大好青春都用在了游戏上，没有一技之长，之后的生活大多拮据。叶秋是那个时代的天才，凭借高水平一路走到了今天，但是，他有很多那样的朋友。”

……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家人的事，他也从来不说，这很奇怪，所以，我有这种怀疑。”经理说。

……

“哈哈，那真是多谢了！嘉世有了我，该翻身了。”」

苏沐秋的声音是联盟公认的好听。他并不着急，语调平缓的念着。读到对话的部分，也会似模似样地仿照着他们的语气。

这样的听觉盛宴，大家都还算舒服。只是这剧情听着让人十分憋屈，又说不出话来，像黄少天这种话痨，心中怒气值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

“我去我去我去！这个叶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联盟最顶尖的高手？这也太软弱可欺了吧！老好人吗？”

苏沐秋话音刚落，黄少天就跟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话，也不休息一下：

“陪练？这嘉世俱乐部也太过分了！不是斗神吗？同样是三冠，老苏还不是三连冠，而是第三赛季亚军后第四赛季拿了个冠军，在嘉世简直被宠上天了。这个叶秋呢？这书里写的什么啊，经理对他那么拽，孙翔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连以前的队员们也冷眼旁观，只有一个苏妹子在一旁操碎了心！”

“而且，这人都不会反抗一下吗？让他退役就退役？我记得联盟是有规定过，不参加新闻发布会要交罚款什么的，然后他还总给以前的朋友借钱……但这也不至于吧？我一场比赛几十万上下的身价，这个叶秋不是什么斗神嘛，十年荣耀，那肯定初期选手了，光是工资，连违约金都付不起吗？说让他退役就退役？”

“黄少你话真多。”张佳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也觉得这人太软弱了一点。而且就算付不起违约金，不也可以转会吗？”

“这个不好说。”王杰希端起茶几上的绿茶喝了一口：“25岁几乎在退役的边缘了。就算他的状态其实保持得很好，但一直不露面，又被传状态下滑有阵子了，恐怕没什么队伍会要他。”

“而且嘉世应该也是看准了他不会转会，笃定了他会同意退役的吧。”苏沐秋看了苏沐橙一眼：“那个时候沐橙应该是还有一年半的合约。如果书里的叶秋和沐橙关系真的那么好，可能沐橙就直接跟着他强行转会了。叶秋或许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退役的。”

“那照你这么说，这个叶秋还挺伟大。为了妹子不惜退役，放弃一年的时间？啧啧，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方锐调侃着，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只有苏沐橙笑了笑：“是吗？那还真是令人感动，要不以后我就按这要求找男朋友吧。”

“我去苏妹子，你这要求也太变态了。”黄少天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么一说，叶秋好像确实只能这么选择了。那接下来怎么着了？离开嘉世俱乐部的途中被车撞了，一朝变回小鲜肉，杀回联盟大杀四方？”

“你怎么不说被外星人抓去研究了呢。”苏沐秋放下平板：“话说我现在还真对这个叶秋有点感兴趣了，就算不能让我们马上看到真人，起码给张照片什么的吧？”

「叮——」

一声轻响，众人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面前的幕布上便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少年，侧脸表情慵懒，眼底流转着看不懂的光，五官俊秀，薄唇没什么血色，叼着根棒棒糖。他抱膝靠坐在走廊上，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横抱着膝盖，五指纤长，像是天生该坐在殿堂里按下黑白琴键似的漂亮。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校服长裤，裤脚卷起两卷，露出一截伶仃的脚踝。肌肤略显苍白，身形修长而瘦削。分明从坐姿到上身皱巴巴的白T恤都满是懒洋洋的气息，却莫名让苏沐秋觉得十分耀眼。

叶秋？

不……好像有哪里不对。